廣東 | 劉煒 今天是明天的歷史,昨天是今天的歷史。這樣說來,歷史似乎只有三天。三天就夠了,足夠裝下人的一生。 三只大行李箱,有時候拎得動,有時候拎不動。大多數人都喜歡明天這只大箱子,以為它會比昨天,今天更大,其實錯了,這三個箱子都一般大,都是24L的容量。 只是昨天與今天裝的東西是已知的,俗稱歷史,明天裝的東西是未知的,稱之為未來。 只是時間一久,歷史也會左右搖晃,有了不確定的因素,想與明天同化,至少是接近。 亽宇宙很大,我偶爾會從低矮的叢林中抬起頭,想起這個詞,總覺得它是比我們平時所說的這個世界大十倍一萬倍的詞。也可能是一般大。 我生活的這個世界的外面,至少還有一個世界。 這個宇宙的外面,至少還有一個宇宙。 時間無限大,再大也只有三天。 過完了這三天,就是一生,好在明天是無限的,它的無限成了我茍活的理由,想活一百歲的理由。所有的欲望本身都是美好的,與理想,詩與遠方是同義詞,也可以是近義詞。 最糟的一部分,最不堪的一部分,我并不肯定在哪個行李箱里。 有時侯,人生就像是蔬菜大棚,沒有欲望,就像沒有支架,是弄不成的。即便弄成了也經不起風吹雨打,會瞬間塌陷。 我的父親就是種大棚的。我們時常坐在田埂上抽煙,東聊一句西聊一句。但從末聊過生死。我與父親或許都認為生死是不適合聊的,是天機。即便要聊,也不適合父子之間聊,就算聊也聊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。 坐在田埂上,麥浪涌過來,又退回去,只有陽光,沒有雨。一只麻雀在楝樹上歌唱,都是一些贊美的短句。 風捎來了初夏的來信,又捎走了春天的回信,一個孩子對于戀愛充滿好奇。凡人與仙女,蝴蝶與蝴蝶的故事,在打谷場的年代演了再演。中國是名詞,群樂村也是名詞。一大一小,一個是祖國一個是故鄉。 蘇北平原,縱橫交錯的河汊,像血脈,也像一張網。血脈看似是另一張網,我從網里跳出來,像一條比網眼更小的魚,坐著火車到了深圳。 海,是每一條魚的渴望。 我的悲哀,與一條淡水魚的悲哀一模一樣。藍色的大海,是誰興風作浪的水晶棺。 我屬龍卻沒見過龍。是十二生肖中唯一一個不能與自己相遇的生肖。 我尋找我自己。然后,掏出一支煙……田野的花兒涌了上來,都爭著要點火。在鄉下,一點點的美好都會像莊稼一樣生長,像莊稼一樣,鋪天蓋地。 在鄉下寫一首詩,就像種一株麥子。 我堅持要把我的一畝三分地都種上麥子,不給生命留半點荒涼。從冬天到春天,一群大雁來過又飛走了,東南風吹呵吹呵,麥子返青,拔節,由綠變黃。但我覺得這些都還遠遠不夠。 我還要風能吹出內心的波浪,吹出那些刺痛季節的麥芒。 親愛的,我們手拉手穿過麥地,晚霞,在燃繞。天邊,麥浪拍打的海岸我們走過去,越走越遠。許多年后,麥子也許已被遺忘,我們也跟著下落不明。 在鄉下寫一首詩,就像種一株麥子。 我們在麥地里跑呵跑呵,已不知哪株是詩,哪株是自己……東南風吹呵吹呵,一群大雁來過又飛走了,麥浪越來越大。你說,只要活著就要寫更多的詩,種更多的麥子。一下一下,讓麥浪把天邊拍疼,像雷聲,閃電,和一場大雨。 如果有一天瘋了,像烏云在天空狂奔亂撞,請別害怕,我也只是想把這一生忍了幾十年的雨快點落下…… 親愛的麻雀,今夜我在南方給北方寫信,不知道要寫些什么。鄉愁已被南方的烈日曬干,很輕。我不想再嘮叨,于是又想起了你。 在南方的龍眼樹下,你灰褐色的羽毛是我童年住過的茅草屋,野菠菜,苦粒丁,蒲公英,野雞尾巴……都長在你的四周。我割了它們喂豬。五月收了麥子,八月就要準備收稻子與棉花了。 親愛的麻雀越聚越多吱吱喳喳的,像村里又多了幾所小學,它們上課,它們放學,它們在田野戲嬉。親愛的麻雀,請告訴我,內向而又沉默的我,還在嗎? 我的茅草屋變成了瓦房,你飛進房間,就飛不出去了。我捉住你,又放了你,我的初戀,在故鄉啁啾,是有了疼痛和哀傷了。 親愛的麻雀,我的父親已在六月的田埂上走失,田野的煙草味變淡了。母親,在妹妹家的打谷場上曬太陽,已老得不敢認了。 親愛的麻雀,如果我回去,就在你的翅下睡一晚吧。要是天氣晴朗,就一起看一會星星。拜訪一下牛郎織女,和村里的老槐樹。 親愛的麻雀,今夜我又想起了你,想起了兒時,灰褐色的羽毛。我住過的茅草屋,還會出現在四月開花的村莊,出現在我的夢中。我還會像一條小河,圍著它歌唱。也會像屋后的池塘懷抱著它。 親愛的麻雀,今夜,你就是來看我的故鄉,我伸出手,摸到了風,摸到了故鄉涼涼的瞼龐,露水的憂傷,多么干凈,可以直接喝下。 我突然安靜了下來,不是我想安靜,只是被一種巨大的虛無籠罩著,脅迫著,我不想說話。 這個世界是有序的,也是無序的。 一九七八年衛星攝下的藍色地球,二零二一年已變得枯黃。我必須警惕昨天愛過的女人憔悴的臉,我要加倍地愛她,不讓自己后悔。 大海將被氚和核污水控制,還有無窮無盡的塑料。我前年服下的名叫碳十四的小藥丸,現在到了哪里?據說一千年也不會降解。 黃海的水,東海的水,南海的水,太平洋,大西洋,印度洋,北冰洋的水……會變成什么顏色。垃圾山在拉幫結伙,一路打劫而來。南極的冰雪在融化,北極的冰雪在融化。我聽到了魚,北板熊和企鵝的哭泣。 我突然安靜了下來,生命的無力與虛弱,多么可怕,我不想說話。 窗外的龍眼樹上所有的花,都要變成果實。樹枝與秋天解綁的喜悅早已無關,期待,失去了時間的內核。樹冠上的鳥鳴,有一聲沒一聲地,像背后皮膚上的疙瘩,癢,又撓不著,這種絕望,已不是第一次,也不是最后一次。 我突然安靜了下來,不是我想安靜,只是被一種巨大的虛無,籠罩著,脅迫著,掙扎已沒有意義,喊救命更沒有意義。狼已把我叨在了嘴里,只有閉上眼睛,選擇一些鄉村的短句子,選擇化身為另一頭狼。 這世上總有寫詩的,覺得自己的詩是天下最好的。有時候,我也會跟著狂妄地想。可想幾次,就被打幾次臉。 好詩是天上的星星,大多數寫詩的人都只有看的份。這是夢中悟出的道理,像是自己給自己的警示,座右銘,只不過除了皮膚,我還沒有地方鐫刻。 下午,突然下起了小雨。公園里的人,各自散去,他們并不驚慌,也不奔跑。甚至像莊稼一樣迎合著這場雨。 河邊,修剪過的雞蛋花又綻出了花苞,紅白兩色,煞是好看。風雨再大,它們也不會跑。它們的根像一副手銬,與大地銬在一起,誰是警察?誰是小偷?沒有結論,也無需結論。雨,似乎大了起來,我一陣小跑到了家,卻已被雨淋濕了。 我站在窗口,看著那些跑不了的房子與樹,它們也有好久沒洗澡了。天空像個巨大的花灑,雨越大,明天就會越干凈。 蝴蝶剪下翅膀,與落花一起撒入河中。春天,會疼嗎?逆流而上的魚回到童年,左右眼輪換著,河流的萬花筒多么神奇。所有的春天,都深陷其中。 我是魚。一口一口地呼吸著水中的氧氣,陽光。與水草相親,萬盞腥紅的水草燈,萬花筒中的星空,你看一眼,我看一眼。時光,還能飛多遠,即便徹夜不眠,又能如何? 我剪下了翅膀換上雙臂,只為了擁抱人間一次,放棄了飛。 地球的過緣,撿起蝴蝶的翅膀,夾進日子,這一生不厚不薄,剛好,夠看完。 地鐵里,窗外的房子,樹木,花草,河流都在飛。陽光照亮了它們,它們平靜地出現,又平靜地消失。眼睛的饕餮,始終填補不了內心的空洞。不管世界如何詭異,作為旁觀者,我只看不說。 黎明伸出了手,但并不能阻止什么。 那個中年的清潔工又帶著他女人一起干活。女人看起來很年輕,受著男人的吆喝,唯唯諾諾,似乎有點智障。好在幸福,只是一種感覺,都是無實物演出。 好在那個清潔工與他的女人,也并沒有那么不堪,我見過他們的笑,不止一次,也沒有很多次。 兩個抽煙的男人,靠得很近。他們之間的距離如臺階,彌補不了高低的縫隙。只可藏一場雨,幾聲鳥鳴,可容一個人側身而過。樹葉落下,在春末與初夏,人生的告別,如同食指與中指,夾過的一支煙,靈魂的煙霧糾纏,又被風吹散。只留下肉體的灰,落在臺階上。 兩個男人,能談些什么?生死太沉重,詩歌太輕薄,愛情還不如女人直接……他們有些茫然,丟下煙蒂,又各自踩了一腳,就好像踩了一腳自己。若干年后的尸體,或者,就是剛剛談過的那些人。他們一定會發現,他們并不能像丟下的煙蒂,那樣親密,肝膽相照。 我第一次擠火車,從徐州站到了天津,換了臺車,又站到了哈爾濱。雖然覺得很累,可還是堅持到了終點。 后來,也坐過臥鋪,高鐵,飛機,覺得也沒什么兩樣,反正,都是去一個地方。高樓大廈與農民房,站票與臥鋪,經濟艙與商務艙也都一樣。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。我只是說終點都一樣,所以先下車,后下車就都一樣。 這個春天,沒有什么好送別的,與以往的春天一樣,都是花草自己與自己拉扯。陽光笑吟吟的,今天河流流的已不是昨天的水,大海是一群先行的藍色墓地,只有風暴來臨時,才會捧出悼念的白花。 歌者的詠嘆,猶如庸俗的嘆息,來得太快,時間都來不及細嚼。每一天,都有一個我被我送別,心已不會疼痛,也不想以麻木形容。飛機飛得越高,就會越小。與背影一樣,只是換了個位置,一切就都已改變。 藍天與白云,像剛出窯的青花瓷。歷史,茶,時光的鋪墊,藏起了鋒利與疼痛,只有打碎了,才會割破手指。 這龐大的春天,善良與寬容,像是偉大的釉,抬手摸了摸,有陽光的地方總會更亮一些,會有藍白的花草。只要在光陰里對好角度,才會看到指紋。有證據總是好事,無論是美好還是罪惡。 春雷響起,開場鑼鼓加上閃電的重錘,藍花瓷裂開,酒與淚水都嫌輕薄。我看見了河流,與花朵,還有干凈的水。花不止向日葵一種,也不止蒲公英一種……母親教導,不能干壞事,會被雷打。 所以,每次響雷我都會緊張,生怕干了壞事,并不自知。青花瓷,蠟染的村莊,頭巾,圍裙,床單與被褥,時間的齒輪轉動,繁花過后,會留下果實與飛鳥,會留下愛情與孩子。 我熱愛青花瓷的天空,一件古董,還這么新,我還這么新,誰都沒有要老的意思。 機場有多少飛機,沒數過,它們都像是會下蛋的母雞,咯咯咯地撲騰著翅膀,從甲地飛向乙地,下完蛋,再飛回來,咯咯咯地再下一批蛋。很榮幸,作為一只蛋我在甲地被下過,在乙地也被下過。 T3航站樓,送機,接機,最沒有耐心的詞,不是話別,也不是相聚。而是時間裝飾的等待。 春宵一刻,失眠是一架銀色的飛機,它的發動機轟隆隆地……就好像有一只土蜂,裹著菜花的香,鉆進了我的左耳,想從右耳出來。 天空好像吃得太飽了,灰朦朦的,特別不舒服。中年,走在大街上,只有紅綠燈,沒有十字路口,也沒有東南西北。向前,再向前,就剩下明天一個方向了。 許多花開了又落,落了又開。許多鳥從早晨飛過,也從黃昏飛過,它們是同一群鳥嗎?是,或者不是都不重要。凡是美好的事物,總是一樣的,至少對于我是這樣。 天空灰朦朦的,沒有月亮,也沒有星星。走到一棵樹下,坐了一會。中年,健康是一種天氣,就連天空這么龐大的事物,也會有脆弱的時候,不舒服的時候,沒有月亮,沒有星星的時候。 早晨來過這個世界,黃昏來過這個世界,昨天,今天,明天都來過這個世界。中年,健康是種天氣,好天氣。下雪也是,下雨也是,平坦也是,坎坷也是。 故鄉的桃花開了,很想回去看看,但有點遠。這種遠不是以公里計算的,而是以人民幣計算的。無論是大巴,火車,高鐵或者飛機,都是以人民幣計算的。交道工具不同,所需的人民幣也不同,所需的時間,也不同。 有人與故鄉的距離,也許真是以公里計算的。我與故鄉的距離,是以人民幣計算的。我相信這世上,以人民幣計算與故鄉距離的,絕不止我一個。 生活不易,有時候妹妹會偷偷地塞一卷可以捏出汗水的人民幣在我手心……我與故鄉的距離一下子,就被拉沒了。這些年每隔二三年,回一次故鄉,愁攢得多了,故鄉似乎也沒那么遠了。 故鄉的油菜花開了,是件大事。就像乞丐換了龍袍。高高的土圩矮了,天空和白云都矮了。河水平靜,沒有一點漣漪。一只鳥飛過,它水中的影子是完整的,空氣中彌漫的油菜花香讓人沉醉,不知是來自風,蜜蜂,還是春天的暖陽。 春天的露水早已干透,白蝴蝶的一只,兩只,三只,飛飛停停,越數越多。樹木下村莊的房子已有點古老。鳥巢卻是新的,麥子也是新的。 故鄉的油菜花開了,油菜花里踏青的人,有的還會回來,有的就真的走遠了。 快樂與憂傷,就像白天與夜晚,總喜歡把這個春天一分為二,清清楚楚,我們不說話,鳥嗚也沒有一點雜音。 我必須承認,自己是個猶豫的人怕死的人,有時候我會沮喪地說,活著一點意義也沒有。更多的時候,卻雙手合十,在心里暗暗祈求菩薩保佑,能活一百歲。 這半個多世紀我除了寫了點詩,幾乎就沒干成一件事。寫詩也沒成,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一些人,又想起他們已死了。當這樣的不經意,越來越多,我害怕會寡不敵眾。 有時,我想這也沒什么,每個人都有這天。有時,又會想是不是自己離終點近了的緣故。 我必須承認自己是個猶豫的人,一邊熱愛著這個世界,一邊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。有時在書城,隨手拿起一本書,突然想起作者已死了好多年,所以,不管寫什么——詩,散文,小說,或者別的什么,都不能長生不老,永恒。 做一個猶豫且怕死的人,也沒有什么不好的。果斷,其實也是猶豫的一部分。 我時常會拷問自己,猶豫等不等于背叛,答案是否定的。猶豫只針對不確定的人和事,而對于熱愛過的人與事我從不猶豫,更不會背叛。 最近這些日子,我發覺自己越來越懶了,寫詩,卻很少投稿。偶爾也會寫點散文,隨筆,最后,還是回到詩上。友問,為什么不寫長篇?我說,我寫不了長篇,所以,特敬佩寫長篇的人,我連看一部長篇都覺費勁,累,何況是寫! 只有寫詩,才不覺得累,一首詩,十分鐘就能寫完,也可弄上幾個小時,個把月。但怎么弄都弄不出一個長篇的字數。 懶,總是有原因的。有生理的,也有情緒的。寫詩越寫越短,越寫越少,其實也不是壞事。可以有更多的時間,干些別的事。 何況我寫詩也并沒想成為詩人,更沒想過能掙錢,只是自娛自樂而已。但如果詩人,就是個寫詩的人,不謙虛地說,我早就是了。 這一生總得詠嘆點什么。可仔細想想也沒有什么好詠嘆的。疫情之下,十月就要待崗了,開始有點喪,可仔細想想也沒什么,生活不管有多難,挺一下就過去了。誰的人生不是這樣一下一下挺過來的。 雨下大了,我在屋檐下避雨,看見芒果樹下摔爛的芒果,心想,它們也會疼吧?像跳樓的人一生就飛了那么一秒。有時候,根在一個地方扎得太深,遇到危險,想跑都跑不了。 風吹過來,芒果樹抖了抖肩說,NO,你錯了。雨天,不還得想點晴天的事嗎!不然雨停了,以為還在雨里。 這次疫情已困了我們很久,晴天去鳳凰山看許愿樹,聽溪水聲和鳥鳴,極目遠眺,半個人間盡收眼底;又去了茅洲河看流水,去明和塔聽禪,仰望藍天與白云,美好會把心中的雜念騰空,就像收拾打掃過的屋子,滿心舒暢…… 雨天,也許就得想點晴天的事,不然,天晴了,被生活追趕著,沒時間想…… +10我喜歡
文/張剛(貴州) 1 劃過泥土,回眸已是遠方。 面臨起飛,凝望眼前飛馳而過的草,那些不知名的即將會綻開的花停不下來,相同的云朵下面,抒情著不同的方向。 鏡片被陽光打理得锃亮,是基于沒有經歷云層煉獄過的光,凈而透明。 此刻我在想大地上的生命,三月春風早已爬上了山尖,沉默著將根須叩問頑石的那棵樹,能否看到朵朵山花走出塵世縫隙? 2 承載著的豈止奔跑,吶喊,彷徨及希望! 承載著的還有水份和養料,還有那在遠方撫琴的雙手,以及用雙手握住鋤頭挖出的根莖與植物…… 被擱淺在岸邊的枯木,憑任螃蟹爬行著螃蟹的影子,而我能想起的跡痕像河堤一樣被日子漸漸模糊。 3 遇和不遇交給陽光,如同植入泥土的種子,發芽開花結果以及收割的意義,話語權暫且交給那高高在上的能說會道的人罷。 而風是平穩的,在云彩舞蹈的空中。 而藍更是純粹的, 誰將思念熬白,在云淡天高的行走里,將擠眉弄眼的弦音彈奏? 除了平穩地接受落地的現實,除了接近云朵的大雁高于云朵的聲音,有誰比我更能聽到關于太陽的傳說。 4 高一點,再高一點。 那些矮小的內容只能用記憶去撫摸,此刻觸及不到的大山大河,錯落有致地遵循著自然的邏輯。 聽不到小人得志的聲音了,雖然沒有打開的天窗飄出來的話語少不了狗嘴與象牙的關聯。 那些不想看到的高度或質量,真的看不到了?譬如擲地有聲,再譬如陽春白雪。 仿佛已到達了高潮的人生,然而有些高度令多數人望塵莫及,它來自于時間與空間的立體式復活,它被眾神抬舉,滌盡人間最后一枚煙火! 5 你抱著你自己睡去, 我的呼吸透穿不了這無瑕的白云。 想說且已經說過的太多,但推進落實的卻蒼茫一片! 三月梨花帶雨,有人論述春秋冬夏,有人爾虞我詐,有人搶抓生產,有人出爾反爾,有人禪坐于山巔謐守殘月。 感謝陽光照亮這高處不勝寒的一切景色,窗外偷拍著窗外的彩云。感謝腳下這萬丈深淵,是他們使人間增添了看穿而不提穿的力量。 作者簡介: 張剛,貴州六枝人,80后中共黨員 +10我喜歡